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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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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惊喜一时愁,化作毅然不知休。

    殊不知,停停落落已然过了春节,悠悠城中依然不减春节的喜庆,人们正张灯结彩,等着元宵节的到来,星垂门中便也是如此。

    看得一张又一张的“春”字与“福”字贴的到处都是,不止红色,更是五彩缤纷的灯笼已经纷纷挂到墙上,竟觉得与那个做事狠毒、毫无人情可言的星垂门有些格格不入。

    此时忽而听得一个女弟子跑入正厅,对着那些正在装点着正厅的弟子们说道:“大家先停一停吧,圣母出关了。”

    刚说罢此言,只见她身后已然出现一个窈窕倩影,便是那个圣母身着一身灰色长衫飘飘然跟着几名身着白衣的女子便进了门,众人眼见圣母进门,纷纷放下手中正忙的活计,站立两排对着圣母行礼道:“参见圣母。”

    而圣母好似充耳不闻一般,径直进了正厅,在那正上的长椅上轻轻坐下,方才开口说道:“既是过节,便也不用那么多的拘谨。”

    此时只听得一个娇柔声音说道:“圣母,您闭关已有大半年了,可能不知现如今的江湖局势。”

    圣母些看了一眼身边说话的黄鹂,不由得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但是,如今我终于练成‘众山小’了,这便是有敌敢来犯进,也无人是我敌手。”

    “恭喜圣母,终于练成无上神功。”众位弟子便随即恭喜道,随后另一旁的白鹭忙说道:“那便是之前,也没人胆敢与我们星垂门为敌啊,如今您练成神功,那便是如虎添翼,届时星垂门称霸江湖,夺取《叹辞赋》便也指日可待。”

    圣母闻言,却没有笑,而是说道:“说起《叹辞赋》,这段时间,那个查尽是否有捉到。”

    白鹭闻言当觉自己失口,为何偏偏要提及《叹辞赋》,但圣母开口询问,便只好如实回答:“这段时日,我们便四下寻访,却仅是在去年秋天,于幽笙坊碰得他过。”

    “碰得过,然后呢?”只听圣母闻言目光转而伶俐,瞥向白鹭。

    白鹭便自知又是说错了话,忙跪倒在地说道:“我们本想让幽笙坊联手抓他,但不想幽笙坊竟然敢违背圣母意思,公然保护查尽,于是我们便出动杀手行次,虽然未能捉得查尽,但是已然将背叛我们的幽笙坊一举覆灭。”

    圣母闻言不由语气微沉,说道:“怎么?幽笙坊被灭了?你们谁出的主意?”

    一言已出,便见得一个身着橙黄一副面容细长的女子上前拜道:“是属下下的令,犹豫当时圣母还未出关,属下便擅作决定想要一举把他们都消灭,以除后患。”

    圣母闻言不由怒斥道:“谁让你动手去刺杀查尽的?如果他死了,那么我们就休想找到那《叹辞赋》了,橙英你作为分舵舵主,竟然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决定!”

    那个橙黄色衣服名叫橙英的舵主闻言,竟不觉磕头说道:“是属下鲁莽了,请圣母恕罪。”

    却听圣母忽而语气转为平和说道:“算了,幽笙坊叛我们,也是咎由自取,你便这个决定是对的,以免成了日后大患,祁步雨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啊。”

    言下之意,便是绕过了橙英舵主,只见她好似万分感激地磕头谢道:“多谢圣母,多谢圣母。”随即便随着圣母的手势,便又站回一旁。

    圣母便又开口说道:“那么,还有什么消息?”

    此时只见黄鹂有拿出两个信封交给圣母,圣母便抬手接过查阅,脸上神情喜胜于哀,但依然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当年五大门派鼎力之时,中原武林谁人不让我们三分,现如今居然都成了这般境地。”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信笺,问黄鹂道,“朦胧得子,我本该亲自去道贺,但是现如今怕是也已经晚了吧。”

    只听得黄鹂说道:“回圣母,由于您还不曾出关,故而我们也不敢妄自行动,这便托了镖局送了些贺礼去了。”

    圣母闻言想了一想说道:“那样也罢了,但好歹朦胧是我门圣女,未来的圣母,礼自当不可备薄了。”

    黄鹂随即回道:“弟子明白,贺礼必然都是些名贵的奇珍异宝,定为所有前去道贺的礼物中最为贵重的。”

    圣母闻言便稍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有,辽国那便的人怎么样了?我的大会开办在即,切记要一切安排妥当。”

    “圣母放心。”黄鹂接着说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英雄帖已然尽数发出。”

    圣母闻言不由得微微点头,挥手示意黄鹂退到一旁,便又随手拿出一条绢帕来,对着绢帕说道:“你看到了吧,武林终将统一,这不也是你向往的和平相处吗?我说的没错吧,公伯?”

    这便又是一日过后,江宁府城郊的客栈当中,花小柔将制好的药交给查尽说道:“查大哥,药已经做好,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做,但你放心,绝对不会有偏差的。”

    查尽闻言,不由得冲花小柔微微一笑,说道:“你办事,我便放心,对了,解药也做了吧,不要到时候当真想要救他,反而没得救啊?”

    花小柔闻言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查尽说道:“我当然也做了,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查尽接过瓶子,随即对着储昭阳说道:“来,把他嘴掰开!”

    查尽所说之人,便正是已然被绑在凳子上一天一夜的萧俊,此时他正满脸惊恐地望着被绑的三个同伴,此时他们尽都脖子上留有一道已然发黑的血印,尽数气绝而亡,听闻查尽说话,便刚回头,便被储昭阳一把抓住了他的两腮,用力一捏,便将他的嘴巴捏开,也不等他挣扎,便已然把那粒药塞入他的口中,随着储昭阳的力道,便顺势从喉咙滑落,吞到腹中,方才见到储昭阳笑着把手松开,这才惊恐喊道:“查兄,查兄,我什么都说了啊,你就放我一命吧。”

    只见查尽来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带我们入那白帝城,一同去给他们道贺,你也听到了小柔说的,这个药十日之后方才发作,只要这十日之中你乖乖听我们的话,我保证,绝对不会害你性命。”

    萧俊闻言不置可否,慌慌张张问道:“当真?”

    查尽望着萧俊那恐惧的神情,也知他是当真的怕了,随即便露出好似比较真诚的笑容说道:“怎么会骗你呢?如果要骗你,我这便杀了你便是,何需多此一举呢?”

    眼见着查尽竟然笑着对自己说出这句话,萧俊顿时觉得这般笑容不似善意而越加觉得发毛,但此时此刻便由不得他信不信了,也只好说道:“那,那你可要保证啊。”

    终于见萧俊答应了下来,查尽便对着储昭阳说道:“把他绳子解开吧。”

    储昭阳闻言便解了萧俊的绳子,刚被解开,萧俊只觉得浑身酸疼,被绑了一天一夜的感受是如何也只有自己能够体会,不由便往门外走去,储昭阳见状忙拦住他说道:“你要去哪儿?”

    却见萧俊一脸凄苦地对着他说道:“小哥,我这整整忍了一夜的屎尿,如今终于得以解脱,你总得放我过去吧。”

    储昭阳也是知道这个萧俊确实这一夜没有如厕,但竟还能忍住,也是觉得新奇,但是又生怕他借此机会跑了,不由得也不敢就这么放他出去,却听身后查尽说道:“不碍事,你就让他去吧,反正他若跑了,到时候死的是自己。”

    储昭阳闻言便也觉得在理,便也没有再度阻拦,而是放得那个萧俊跌跌撞撞奔向茅房,只听查尽在他身后用带有戏谑的语气喊道:“萧兄弟,我这便在楼下叫上一桌好菜,如厕完了记得来吃啊,对了,可别忘了要先净手。”话一说完,便听得身后传来男男女女一阵笑声,萧俊虽然羞愤难当,但如今这般,也只好强忍下去了。

    见了萧俊出门,查尽便看了看那死的三个辽人尸体,随即说道:“今晚找个没人的时候,把这三个人处理掉。”

    储昭阳闻言便是一拍胸脯说道:“自包在徒弟身上。”话音刚落,却见得查尽挎着司马焯的肩膀已然往门外走去,不由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是说了吃饭啊?”查尽头也不回地说道,“小柔,快跟上啊。”

    小柔闻言便快步跟了上去,只留储昭阳一人留在原地愣神,少顷方才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师父,你也等等我啊。”

    这便下得楼去,此时不是用饭时刻,人也不多,但查尽依然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点了几桌好菜,便开始与司马焯探讨起来:“司马兄,到时候到了里面,朦胧定然会找萧俊拿蚀络草,我会让萧俊要求不要在朦胧房中交易,届时我就趁此机会去她房中,我想,朦胧的行径,必然是圣母的指示,虽然可能留下证据的概率很低,但是肯定还是要寻找一番的,你呢就去楼花间的书房查看,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那我们呢?”储昭阳随即问道。

    查尽不由打量了一眼好似异常兴奋的储昭阳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没打算带你们啊,你们在楼下找个客栈歇脚,等我们回来便是。”

    “怎么能这样?”储昭阳闻言便不太乐意,“师父,我也能帮很多忙的。”

    “我也可以帮忙的。”花小柔则也是不太乐意。

    查尽闻言不由眉头一皱,严肃说道:“你们忘了你们答应我什么过了?此番便是入了九死一生之地,我便不会带你们去。”

    储昭阳闻言虽然心中不快,但是确实他也知道此次冒险的危险性,若是带着自己与花小柔,可能到时候还要他们两个来照顾自己,但是又看看花小柔,好似她已依然不太乐意,可也如自己一般,因为先前已然说好,便不得不答应。

    而司马焯却心中思量一会儿说道:“恐怕还真得带着他们两个。”

    储昭阳与花小柔闻言顿时心中大喜,转而为笑看着司马焯,却见查尽眉头紧锁问道:“此话怎讲?”

    只听司马焯娓娓道来:“查兄是否还记得朦胧身边的两个侍女,鱼儿和燕儿?”

    查尽闻言不由得微微点头:“怎能忘记,她们武功也不弱。”

    司马焯点头说道:“但在我眼里,不知为何,好似她们的言行举止,虽然似是朦胧的侍女,但是更像是在监督一般。”

    “何出此言?”查尽听得不免觉得好奇。

    司马焯随即说道:“我虽然与朦胧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不知为何,却发现她无论做事还是说话,好像有意装得那么冰冷一般,而且有时候有些决定都是她身边那些侍女在提点,而不是她自己的意思一般。”

    查尽闻言不觉依然皱眉回忆,可是怎么想来不由觉得好似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便说道:“我倒是没觉得,哎,司马兄,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帮着这个朦胧说话了,别忘了,她当初打伤过你和祁儿,而且还是杀害楼老城主的罪魁祸首。”

    司马焯自是明白这个朦胧对于自己来说,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这便又回想起自己当时在白帝城杀出重围之时,依稀有觉得她好似帮过自己,但是不有多想,便又切回正题说道:“无论如何,她身边那两个侍女一定要盯紧,而我们分头去找线索,难免会有些疏忽,我就想是否可以让他们两个一起去,也好盯紧那两个侍女。”

    听得司马焯这么说来,查尽不免心中顾虑,却听得储昭阳说道:“那便当然好了,还是司马大哥明白,我和小柔也是很有作用的。”

    其实查尽也很同意司马焯的意见,担心也归担心,但依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疑惑,想来想去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妥,随即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若发现危险,昭阳,你就亮明自己身份,说你与小柔是为了查辽国细作一事潜入,务必撇清你我之间的关系,知道吗?”眼见得储昭阳和花小柔都好似想要有拒绝之意,查尽便随即说道,“不答应就别去了。”

    既然查尽言下之意,还是可以让自己去的,储昭阳便觉得还是先答应下来为好,届时当真发生什么意外,再想对策救得二人便是,想到此处,便说道:“好,我答应。”

    听得储昭阳答应了,花小柔便也只好点点头,却又听查尽说道:“储昭阳,你别到时候将什么义气又临阵变卦,我要你以自己父母名义以军人名义发誓。”

    这一言,储昭阳便知自己心中算盘已然被师父查尽看穿,也只好不再想那些取巧的想法,便叹了一口气说道:“发誓便发誓,我,储昭阳以父母及军人名义发誓,若不遵从师父的交代,必然,必然不得好死,屡战屡败。”

    语气虽然有些不快,但好歹当真发了誓,查尽便也不再多言,而此时,菜也都上齐,而见不远处,萧俊竟一瘸一拐地向这边走来,众人见了不由又是一阵哄笑,储昭阳顿时又从刚才不快的情绪当中跳脱,笑道:“萧老哥,你这是怎么了?如厕都能把自己摔着?”

    只听萧俊满脸尴尬说道:“蹲得太久,腿麻了而已。”

    此言一出,便又是引来一阵哄笑,只听查尽随即说道:“来来来,快坐快坐,一日未吃东西,定是饿了,这里不够尽管再要便是。”

    萧俊现如今对于查尽当真是怕极了,一会儿能毫不犹豫将自己的同伴杀害,一会儿又喜笑颜开招呼自己吃饭,真不知其心中所想,便也不敢多言,但是自己也是当真饿了,看得满桌的菜,却又怕查尽又在里面使坏,便久久没有动筷,查尽也知道他心中顾虑,便也没有理会,便与众人自顾吃了起来,见他们吃得安稳,萧俊这才放心,便提起筷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夜里,储昭阳与查尽一同处理了那三个辽人的尸首,便待到第二日,与查尽等人启程前往唐州,唐州离江宁府也不算太远,又有储昭阳在,可以行官道之便捷,不出两日,便来到了唐州城外,未及入城,查尽与司马焯便已换上那满脸络腮胡与刀疤的草莽装束,只是为了更像辽人,还特意穿上了从那几个尸身上扒下来的辽靴。

    而于城外,查尽见有一个茶摊,好似专门为过路人而立,便也就唤众人停下说道:“等下就要入城径直往白帝城而去,大家先喝口茶水吧。”

    司马焯也知道查尽是为了让储昭阳以及花小柔定一定神,因为二人从进城开始,便好似显得紧张,起来,查尽这便是怕他们一开始便露了破绽,而让他们先行休息,于是也不动声色坐下,轻轻拍拍储昭阳以示安慰,储昭阳自也是明白司马焯的意思,也微微点头回礼,表示自己已然平复。

    而正此时,忽而见得一个都带遮纱斗笠之人,也坐到他们边上一桌,随即把手中长剑往桌上一放,对着店家说道:“店家,来壶热茶。”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司马焯听这声音,不由觉得耳熟,却也一时没有想起,但见查尽,已然神色大变,死死盯着那柄长剑,司马焯随着查尽眼光看去,不由得也是为之一愣,只见那把长剑剑鞘通体由梨花木制成,古朴典雅,剑柄则纹有烟雨楼阁,而自己观瞧上去,便见剑柄上赫然刻着“浦云”两个大字。

    司马焯不由对查尽轻声唤道:“查兄,这不是?”

    查尽不由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我师父赠我的‘浦云剑’,那日在庐州附近与朦胧交手时遗落,竟没想到会在此见到,这人是谁?怎么会手持‘浦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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