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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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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毕入客房,秉烛夜谈心。

    三人坐在客房中,看那查尽一日若有所思,莫思祁不由问道:“查尽,你在想什么呢?”

    查尽被莫思祁一问,回过神来说道:“我在想,那展昭看似也大不了我们多少,以前我只道他是厉害,不想如此厉害,我在他手里,竟三个回合都走不过去。”

    司马焯说道:“确实,想我七岁入门,十岁开始修习,现粗略算来也近十五年,那展昭纵使自小练起,也不至于差距如此之大,在我看来,他与我们城主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这话连莫思祁也略感认同,说道:“能一招破我暗器连带惊心索的人,除我爹爹之外,我也没再遇到他人,而此次初次与他交手,他就轻易化解,确实深不可测。”

    入了江湖,学了武艺,查尽也对武学之事开始感兴趣,便问道:“那他的武功路数你们见过吗?”

    司马焯摇头说道:“我行走江湖也些许时日了,从未见过如此剑法,好似我白帝城的月饮剑那般略带洒脱,却又好似大醉般癫狂,却招招细致,毫无破绽。”

    莫思祁想了想说:“我听我爹爹好似提过一嘴,他是那醉侠的徒弟,所以剑法有些看似杂乱无章却深有精髓。”

    司马焯闻言笑道:“我倒听我门中前辈说过他倒是那狂生的徒弟。”

    莫思祁耸了耸肩,有些无所谓道:“都两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家伙,谁又知道那么清楚呢?”

    “等下等下。”查尽有些急了,“你们说的什么醉侠,什么狂生?我怎么听不明白,能否细细讲给我听。”

    见他这般好奇,莫思祁不由笑道:“这两个啊,是几十年前的两个高手,跟咱祖师爷诗半神很像,都是文人出生。”

    “文人?”查尽不由奇道,“这怎么感觉文人更容易成高手啊?”

    一听这话,莫思祁和司马焯都笑了,莫思祁说道:“可不是,据说那醉侠本身嗜酒如命,当时已入得殿试,却喝得大醉进殿,酒气弥漫整个金銮殿,皇上大怒,随即将他逐出大殿,然后便不怎的学了一身武艺,成了当世一代大侠,因为他几乎无时不刻都在喝酒,所以就被称为醉侠。”

    司马焯接口说道:“而那狂生更是大胆,几次考试不中,便开始唾骂其文人墨客,只道是古人迂腐,还曾到处留下反诗,也被官府拿了几次,后来却也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再有他传闻时,便已成了一个不受世俗约束的侠客,所以大家称他为狂生。”

    查尽听后不由赞叹:“好个醉侠狂生,如此有个性,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得见。”

    “得了吧你。”莫思祁说道,“早在二十多年前,他们便在江湖上消失了。”

    查尽闻言又是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司马焯说道,“据说那二十多年前,醉侠和狂生两人名号同时打响,江湖上无人匹敌,所以有很多人希望他们可以一较高下,终于,于二十……大概二十二年前吧,两人相约泰山之巅比武斗输赢,但是旁人不得观看,众江湖好手只得山下等候,但等了三日也不见有任何一个下来,便有人大着胆子上山去看,但是却不见他二人的踪影。”

    “那输赢如何?”查尽忙问道。

    司马焯叹了口气说道:“既无人见证,便自是无人知晓,各种说辞都有,也有说二人两败俱伤双双坠崖,也有说二人武艺都已化仙境,升仙去了,反正从此之后便不再有人听得或见得此二人的踪迹。”

    听到如此精彩故事,却不知结果,查尽不免有些失落,便又问道:“那为何说那展昭与他二人有关。”

    莫思祁插嘴道:“据传,二人都曾借宿于大相国寺,展昭小时便于那儿出家,而离寺后便成了包拯那武艺高强的展护卫了,所以相传他的武功是出于他二人之一,亦或是兼得二人真传。”

    查尽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说到底也只是传闻而已,醉侠狂生已然销声匿迹,这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可不是嘛。”莫思祁说道,“所以我们在这儿说半天有什么意义。”

    司马焯也苦笑道:“反正展昭也是个正人君子,武功高强也惩奸除恶,并非坏事,再者他与我们无多少关联,也就茶余饭后的消遣话而已,时间不早,明早还要去找我那堂哥,大家都休息吧。”

    查尽与莫思祁也相视苦笑,便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事,便是到了次日巳时,想是昨日太累,却都睡到此时方醒,不由多说,三人便在店家那儿要了些米面汤水,吃了些便赶往司马光的府邸,想那早朝应该早退,便前往拜访。

    司马焯自当扣门言明,只见他敲了几下门,便有门丁开门询问,他便说道:“劳烦通报一声司马大人,说是他那堂弟司马焯前来拜访。”

    一听是司马光的亲戚,那门丁自是好脸相迎,却是又略感惋惜地说道:“不巧的紧,大人早朝下来,说是要前往贝州镇压叛乱,便直接更衣启程去了,想也两个时辰了。”

    司马焯闻言又是一惊,忙转身向查尽告知,查尽却也无话,只道是命运作弄,便是如何是好,但又听闻方走不远,便提议去追,但司马焯感觉不妥,此次贝州起义,乃是大事,此时追上司马光又能让他如何相助,细想也是,便谢了门丁,转身离去。

    一路上查尽好不气馁,三番四次遭遇不巧,实在叫人心中苦闷,而那莫思祁便也安慰道:“先别多想,不如我先带你去这江湖闯闯,待过些时日,再回京,兴许那柳大人和司马大人都已回来呢?”

    查尽一想也是,想那空等也无用,再者平日却也向往游侠生活,便应了,问司马焯道:“那司马兄如何?”

    司马焯想了想后说道:“我既已决定要为贾府灭门之事追查到底,便依然一同。”

    查尽笑道:“那便最好,我且出城去找那梅先生一别,毕竟多日未归,想他也必然念得紧。”

    莫思祁笑道:“甚好,我也好久不见他。”

    而那司马焯则一头雾水,问道:“你们所说何人?”

    司马焯与他二人相处几天,为人出事也尽收眼底,现在查尽也已把他当至亲好友,便实话交代梅落花的真实身份,但又说道:“但你白帝城毕竟参与灭那落霞派一事,见了他可千万莫要说自己是白帝城之人。”

    司马焯得知果然还有落霞派之人遗留,甚是欣喜,又深感愧疚,便也应了下来,不多时日,三人便来到城外梅花村,进村不见人畜声,查尽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恐慌,道是梅落花行迹败露,官府来人把这儿抄了,但又想自己在东京待了几日,也未听闻此事,便觉应不是如此,然人去楼空又是为何?

    一间间屋子查看,便是人不见、家禽也都不在,莫思祁不由问道:“他们不是走了吧?”

    查尽闻言一惊,又四处查看,只觉应是如此,无奈只好回那梅落花的屋中落脚,刚一进门便见桌子上留有字条,拿起看去便是梅落花所写:“查尽,为师带这些孤苦之人四处飘零,然必不能与一处久留,便是时候离去了,你已学得我所有武功,日后只需多家历练与自身休息,将来虽不定大成,但江湖上必也能有你一席之地,保重,后会有期。”

    查尽看吧,心中叹道:“你说不以师徒相称,此次却还是认了我这徒弟。”不觉心中一算,一年多来种种浮现眼前,不由泪水打转,嘴中念叨:“师父……”

    莫思祁也探头张望这书信内容,再看查尽的神情,不由为其惋惜,说道:“没事,梅大侠豪气云天,估计自由散漫惯了,你也随他去吧。”

    查尽拭去眼泪,转而为笑,说道:“是啊,天南地北,总能再见,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迷蝶谷吧。”莫思祁说道,“反正你也没去过我家,便去看看。”

    查尽闻言点头,而那司马焯有些为难:“我是白帝城之人,莫谷主速来不爱与我们三派交集,若我去了,恐他不乐意。”

    莫思祁贼贼一笑,说道:“没事,有我呢,我的客人朋友,爹爹绝不会多言,反正一下也没想好去处,便去了迷蝶谷便是。”

    听她这么说,司马焯也没了意见,便由得莫思祁去了,随即三人便开始南下,途经几日也相安无事。

    过了几日,途经一古朴山林,此山林大树参天,遮云蔽日,花草丛生,漫山遍野,便是一个自然好去处,他们也不知此山为何,只道是来的人不多,看那山林之间也没大路,但此番美景,不由心生向往,莫思祁尤为喜欢,便硬要上山一看,更是要留马于山下,此处人迹罕至,倒也不担心有人盗马,而且青草翠绿,也不怕马儿挨饿,说罢,便自顾上山,查尽、司马焯二男人拗不过她,只好依言随行。

    不多时,便已至山腰,但三人已经气喘吁吁,莫思祁实在累了,便找了处大石坐下,说道:“没想到这山有这么深,这么难爬,早知不来了。”

    查尽说道:“那要不咱回吧?”

    而那莫思祁又拧道:“不成,既然来了,不登山顶,我便也不愿,休息片刻,我们继续上山。”

    查尽无奈,也只好在旁大石坐下,而那司马焯本功力强于二人,便说道:“我听前面有流水声,想必必有泉水,我去打些,也好解渴。”而查尽和莫思祁确实累了,一坐下便挪不开不,便说道:“那多谢了。”

    言罢,司马焯便又往上爬了些许,只见那山腰处竟有一处空地,上面一池山泉自上留下,下面便是一潭山水,然走进一看,不由愣了,只见水中一倩影袅袅,竟是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只见婀娜美态尽妖娆,肤白如脂发如纱,虽是背对,却见那微侧之脸也能见那高鼻挺翘,司马焯不由一愣,骂道自己:“竟是如此下作吗?看到女子洗澡却不知回避,还驻足观看。”想罢便扭头要走,但刚一步,便踩到一树脂,只是微微声响,那女子便已听得,大声问道:“谁?”

    司马焯心想:“我若回了,便知有男子在此瞧见,岂不毁了人家清誉,我还是不要回答,速速离开便是。”想到此处,便快步离开,但忽闻一声水声,便是那女子已然出水,不有多想,更飞似想要下山,但忽然间,只觉那白影飘飘,便忽然出现四道倩影,再一看,便不知何处冒出四名女子,均是秀丽美貌,手持长剑,围住了司马焯,司马焯也是一惊,心想方才不觉还有人,怎地忽然凭空冒出如此多人,想到这儿便又听闻身后声音传来:“好个淫贼,居然敢偷看我洗澡!”

    闻言转身,只见一高鼻明眸,细眉红唇犹如天仙般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白衣飘飘,宛若月下嫦娥,看那发饰,便是那洗澡的女子,忙说道:“姑娘莫怪,在下只是刚好经过,无意冒犯,还请原谅。”

    “原谅?”那女子说道,“原谅可以,留下双眼。”说罢,只见那四名女子已然举剑上前,司马焯不想这女子如此心狠,不由辩解便差人动手,随即翻身躲避,嘴中还念道:“姑娘,我真不是有意,而且也只是略微瞥见,并无看见多少,还请见谅。”

    这司马焯为人正直,就有时却有些嘴笨,这么一说,那女子反而更加生气,厉声喝道:“还敢出言调戏,把他舌头也割了!”

    只见那四个女子更加凌厉,司马焯唯有躲避,虽然这四人武功远不如司马焯,但是四人配合天衣无缝,而司马焯又自知理亏不好出手反击,只有仓促躲闪,嘴里还继续求饶,打了一会儿,查尽与那莫思祁也闻声上来,一见此情形,便赶紧出手相助,他们不明情况,出手自然没有拘束,只是打退四名女子,而司马焯忙说道:“你们留手,是我不对在先,不要伤了她们。”

    查尽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这倒是怎么一回事?”

    不由司马焯回答,只听那女子说道:“好啊,还有帮手,今日你偷看我洗澡在先,又找帮手伤我姐妹在后,你等恶人,我绝不轻饶!”

    “啊?偷看洗澡”查尽闻言不由看向司马焯,司马焯则面皮一红,解释道:“误会啊,我只是想上山打水,不想正巧撞见这姑娘在,在,哎!”

    那莫思祁忙说道:“你这女人,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那么较真。”

    那女的听了更来气,说道:“小妹妹,倘若你光天化日被一陌生男子看到你洗澡,你会怎么样?”

    莫思祁不由面皮一趟,支支吾吾:“我,我……”

    女子见莫思祁也羞涩不语,便继续说道:“今日,你若不留下你的双眼,我便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你这女子好生歹毒!”查尽闻言有些动怒,说道,“人家已然赔不是了,你纵使打骂于他我们便也算了,如今你要挖他双眼,岂不歹毒!”

    “算了,查贤弟!”见查尽护着自己并有开打的意思,司马焯便说道,“此番确实是我不对,若姑娘真要挖我双眼方能原谅我,我便照做便是。”

    “你别傻了!”查尽说道,“被看了一眼而已,又不会缺胳膊断腿,你若瞎了,此生才白费了呢。”

    司马焯叹道:“哎呀查尽兄弟啊,若不如此,人家姑娘不肯罢手,我有错于先,也无话可说啊。”

    “等等!”那女子忽然开口对着查尽说道,“你叫查尽?”

    查尽闻言便是一愣,点头说道:“是啊,你,认识我?”

    “你爹叫什么?”那女子继续问道。

    查尽也一头雾水,便说道:“查公伯,难道你是我爹的故人?”

    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真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今日放过你这同伴也行,交出《叹辞赋》便可。”

    “啊?《叹辞赋》?”查尽闻言一愣,他当然知道《叹辞赋》是什么,就是那已经遗传的诗半神留下的武功秘籍啊,但关他什么事?不由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要装了!”那女子说道,“圣母早已查明,诗半神所传《叹辞赋》之二弟子的后人便是那查公伯,如今他早已死了,那身为他儿子的你怎会不知《叹辞赋》所在?”

    此言一出,连司马焯和莫思祁都愣了,但是最为惊骇的还是查尽:“什么?我家祖上便是那诗半神的二弟子?”

    “查尽!”莫思祁说道,“这是真的吗?”

    查尽有些乱了神:“我,我不知道啊,我打小爹娘都身故,我哪知道?”忽然又想到模糊的记忆中那血腥的一幕,不由恍然,看来那些人别是这几大门派中人了,但什么《叹辞赋》他爹真的没有交给他过,又从何而找呢?

    见他如此,那女的好似有些急了,说道:“你若不说,休怪我动手!”

    司马焯闻言一直在思考,忽而问道:“你说圣母?你是星垂门的人?”

    这话一出,查尽和莫思祁又是一愣,不想这小小山林,竟然都快聚齐那诗半神的传人了,但那女子好似不想多言,忽而飘起,形同鬼魅,直抓向查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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