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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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和许婷的那一番对话，甘甜知道事实并非像报道那般，只是说出来，甘欣又会不放心地问这问那。
摇了摇头，甘甜说道：“那天我不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甘欣眯着眼睛看着甘甜：“你没有骗我？”
甘甜目光微微闪烁，故作镇定道：“没有。”
甘欣显然是有些不相信，想要追问什么，想了想，甘欣忍住没有问，只是说道：“听你的意思，你要和秦峰分手，而且也不会跟何子墨和好？你不会是打着这个幌子偷偷地跟何子墨约会？”
“姐，不会的。”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之前你是怎么说的，这几天你竟然主动跑到人家身边！”伸手敲了一下甘甜的额头，甘欣气恼，“你不会又把自己奉献出去了？甘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知不知道。”
“他——”甘甜欲言又止，轻咬了下唇，点点头，“知道了。”
“你和秦峰，发生不愉快了吗？”见过秦峰几次，甘欣对秦峰还算满意，何况他对甘甜也有那层意思。
如果说是因为何子墨的原因才分手，甘甜觉得她会被甘欣说死，微微思索了一下，甘甜说道：“我对他，没有感觉，他是追的我很紧，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更不想耽误了他。”
甘欣微微蹙眉，显然对甘甜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感情又不是生来就有，慢慢培养出来的。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甘甜，万一后面遇到的更不合适，那你怎么办？”
“姐，你不要说的我一定要嫁出去，我有景睿，大不了以后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他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考虑其它的。对了，姐，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笔钱，我想去租套房子。今天遇到了监狱长，他妻子开了一家幼儿园，需要双语老师，她已经答应让我去了。”
“你要搬出去？”甘欣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你该不会是为了方便见何子墨，才搬出去的？”
挽住了甘欣的手臂，甘甜说道：“姐，你想哪去了，我是为了方便上班。再说了，我在家里，还是会打扰你和姐夫的二人世界。”
“那，景睿呢？”
“我也想把他带出来。”
对甘甜这个想法，甘欣很不赞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实在是太累。
“就在家里住着不好吗？景睿我可以帮你带，你的负担也轻一些。”‘
甘甜摇了摇头：“姐，我想换一种生活。”
在甘甜眼中，甘欣看到了一丝期待的色彩，自从甘甜出来后，甘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甘甜。虽然不放心，但是甘甜要是可以振作起来，甘欣倒也是乐意。
“房子的事，交给你姐夫去办。”
季霏凡的办事效率倒也是快，上午和他说的，下午就有了音讯。
六点多的时候，季霏凡打来电话，让甘甜前去看房。
小区位于幼儿园附近的小区里，小高层六楼，两室一厅的。房东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经季霏凡介绍，是他的同事，因为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这一套就闲置在那里。
碰巧听说季霏凡要找房子，还是市委附近，便向季霏凡提供了资源。
房子被精装修过，因为房东刚刚搬走，屋子里的家具还是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家电齐全，淋浴器是用天然气的。
对这个地方，甘甜没什么挑刺。到底甘欣还是在照顾她，如果是她自己租，八成会去找价格便宜、与人合租的毛坯房。
“物业费他会帮你交，至于水电费——”
“我自己交就可以了。”打断了季霏凡的话，甘甜说道，“不能总是麻烦你们。”
“怎么会麻烦呢，你要是过得不好，甘欣不给我好脸色看，我的福利也会少不少。”
闻言，甘甜轻轻地笑了。想起了什么，甘甜看着季霏凡，止住了笑意：“姐夫，你很喜欢孩子吗？”
“怎么这样说？”
“听说姐姐，有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你又经常出差，我总觉得，你是在故意躲避。”
听甘甜这样说，季霏凡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伤心：“在你心中，姐夫我是那样不堪。只不过最近工作忙了些，你就这样看我。”
“不是，”甘甜慌忙说道，“是，是有人这样说的。”
瞅着甘甜，季霏凡说道：“是何子墨这样说的吧，他说，你要是敢不服我，我就让你姐姐不好过。”
看着季霏凡惟妙惟肖地学着何子墨的语气，甘甜心中的慌乱倒也是散去了。
“姐夫，你怎么知道的？”
季霏凡抱起了双臂，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个老方法，我早就用过了。你知道你姐一直看我不顺眼，后来为什么答应我？”
“不是被你感动了？”
“非也，非也。”季霏凡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我说，你不答应我，我就祸害你妹妹去，让她怀上孩子，然后告诉她，她只是替身。”
甘甜错愕地看着季霏凡：“姐夫，你真这样说过？”
季霏凡点点头：“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关系到她亲近的人，她才会考虑。只是，我这话没说几天，有人找到了我。他说，玩笑话可以说说，我要是真那样做了，有我好看的。甘甜，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谁？”
“何子墨。我至今还记得他那时的样子，明明年龄差不多，他给人一种很深沉的感觉。而且提到你时，他的目光很温柔。”
听着季霏凡说的，甘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姐夫，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在我面前提到他。”
“提到他怎么了？”季霏凡故作不解，“你不是决定放开了，既然放开了，他就是路人甲。提到他就当是空气。你要是做不到这个，那就是你没有放开。”
甘甜心里有些烦躁，刚刚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此刻灰飞烟灭了。但是正如季霏凡所说的那样，她心里没有放下，才会这样放不开。
季霏凡收起了脸上玩味的色彩，拍了拍甘甜的肩膀：“换个地方能不能改变心情，不是在于环境，是你自己。”
很快，季霏凡又笑嘻嘻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扫兴的话题了。为了庆祝乔迁之喜，说吧，晚上去哪吃，我请客。”
甘甜想到了什么：“姐夫，我好像记得姐姐和你正式交往，是在你连续一周请我吃饭，有一次还把我灌醉了。”
“我可没对你有所企图。”季霏凡忙着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那次喝酒，是你自己心情不好，一个人灌下一大瓶白兰地。”
甘甜的神色渐渐变得黯淡，以前她酗酒的原因只有一个。
似乎是察觉出了气氛的沉闷，积极霏凡打趣道：“提以前的事做什么，甘甜，既然决定好了，就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
季霏凡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但是遇到事情他有条不紊，做起事情来瞻前顾后，考虑的清清楚楚。
“姐夫，姐姐有没有经常被你算计？”
“我有那么坏吗？”季霏凡长叹一口气，“要说算计，最大的算计是，她成了我老婆。”
甘小黑迷上了牛排，晚上定下的餐厅是一家西式餐厅。
甘小黑爬上了座椅，做好，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拿着叉子，刚想去敲碟子，被甘欣一记目光扫去，蔫了下去。
甘甜帮着甘小黑戴好围巾，听见甘欣说道：“甘甜，你要搬出去住，我也不拦着你，但是，孩子可不要惯坏了，有些毛病，一旦养成，就改不了了。你一个人，做饭可以吗，实在不行还是搬回来算了。”
倒了一杯红酒在甘欣酒杯里，季霏凡笑眯眯地说道：“甘甜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把她当成长不大的孩子看待。”
瞪了季霏凡一眼，甘欣哼道：“你没有妹妹才会这样说，大伯大婶又不在了，她现在能依靠的长辈只有我，我不关心她，谁关心她去。”
举起酒杯，季霏凡递到甘欣面前：“是是，该关心。不过，你也应该放手，她有自己的想法。”
接过酒杯，甘欣抿了一口，忽然间说道：“你们设计院是不是有新分来的大学生，你留意一下。”
季霏凡慌忙说道：“我对小妹妹，不敢兴趣。”
伸手掐了季霏凡的胳膊一下，甘欣说道：“谁让你留意女的了。我是要你帮甘甜留意，年龄大一点的，怕都结婚了。小一点就小一点，无所谓了。”
季霏凡点点头：“好，不过你这个红娘是不是也要问甘甜愿不愿意。甘甜，你说呢？”
甘甜刚刚回复完一条短信，听季霏凡问她，淡淡说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不想现在随随便便嫁一个男人。等时机到了再说。”
“甘甜！”
甘欣想要说什么，被季霏凡一把按住手，摇了摇头，制止了甘欣的话语。
“那，甘甜，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时机？”
“至少要有自己的事业，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就像姐姐一样，离开了姐夫也能生活。而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季霏凡咳嗽了几声：“甘甜，你说话要注意下，我可没有离婚的打算。”
甘欣冷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有这个胆子，那也无所谓，反正就像甘甜说的，我离开你，还是可以活的滋润。”
“是是，我相信老婆有那个本事，能不能不再说这个哀伤的话题。”
甘小黑双手捧着脸颊看着季霏凡，眨了眨眼睛，说道：“姨夫，我老冷。”
“发烧了吗？”季霏凡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孩子，要萌点才可爱，太老成了没人爱。”
“我不萌吗？”甘小黑嘟起了嘴，“一个老男人和我一个小孩子讨论萌，羞不羞。”
季霏凡语塞，看向甘甜：“你家儿子，一点都不可爱。”
甘欣揪住季霏凡的耳朵：“再不可爱，也比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可爱。”
握住甘欣的手，季霏凡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人家甘甜还在这儿，别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啊，会被骂的。”
瞥了季霏凡一眼，甘欣踢了季霏凡一脚。
“甘欣，你也别把你妹妹当小孩看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的路，要她自己走。我们在适当的时候，扶她一把就可以了。”揉了揉疼痛的小腿肚子，季霏凡说道。
甘欣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头：“你们是事先商量好的吧。甘甜，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还有，你个人的问题，记得处理好。”
“嗯。”
租的屋子卫生还没有打扫好，甘甜准备第二天去打扫，晚上还是住在甘欣那里。
吃完饭回去，甘欣在小区门口下车去了药方，季霏凡要去地下车库停车，甘甜抱着已经睡着的甘小黑在车库入口处下了车。
孩子不记事，之前看到甘甜，除了生气她好几天不来个电话，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也是忘记了礼物的事。
抱着甘小黑走路有些吃力，甘甜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一个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甘甜脚步僵硬在那儿，缓缓转身，看着一脸疲倦，头发乱糟糟的秦峰，笑道：“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改签了。”秦峰的声音如同他此刻的神情一般，疲倦不堪，“甘甜，发生了什么，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的？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就应该让你和我一起去。”
甘甜有些歉意地看着秦峰：“对不起，兜兜转转地这么久，我还是没法答应你。之前是我太过于优柔寡断，让你产生了希望。秦峰，我想过了，我不想再那样，所以，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我可以等你，我们可以交往。”秦峰的语气有些急促，拿起了手中的袋子，“我还给你和景睿带了礼物。甘甜，是不是何子墨对你做了什么？”
甘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是我自己想通了。对不起，秦峰。”
“真的不能再继续相处下去吗？”
秦峰看着甘甜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之色，声音里也是满是恳求。一个男人这样低声下气地求她，甘甜有些于心不忍，只是感情从来就不是施舍，之前她犯过一次错误，现在她不想让错误继续下去。
“秦峰，会有更好的人适合你。”
“甘甜。”
“是男人，就要有点骨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甘甜身边站住。季霏凡抱过甘甜怀里的甘小黑，对着秦峰点点头：“秦先生，没缘做亲戚，真是抱歉。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死缠烂打，甘甜不是甘欣，你也不是我，所以还是趁早放手比较好。之前你对我家甘甜的照顾，我很感激，只是甘甜不愿意，我们也不想逼她。对了，秦先生总不至于因爱生恨，做出骇人之事？”
秦峰自嘲道：“骇人的事？我还没变态到那个地步。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甘甜会忽然改变主意。”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甘甜，我听说，何子墨要和季琴接触婚约，还听说她和一个叫许婷的女人好上了。这个，是不是你改变主意的原因？”秦峰猜测着，“他这个决定要你伤心了？因为何子墨第一个女人是许婷？”
甘甜轻轻笑道：“秦峰，你不要乱猜了。如果我对你真的有感觉，就不会因为何子墨生病了，留下来去照顾他而不跟你去，更不会辞职。对了，那份辞职报告，我已经给了廖经理，希望你可以签字。”
秦峰的神色有些落寞，低喃道：“我知道，我终究是比不上他。”
“秦峰，虽然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是我还是不想草率地就决定。不是谁比的上谁的事，我不会选择你，也不会选择何子墨。”
秦峰还想再说什么，被季霏凡打断了：“秦峰，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再让甘甜为难了。”
秦峰神情落寞，看向甘甜：“你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甘甜摇摇头：“不会后悔。”
“那你现在，在哪上班？”
“教小孩子英语，也算是做了本行。秦峰，你会遇到一个更适合你的。”
走了几步，甘甜回头看去，秦峰还是站在那儿。他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寂。
“姐夫，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在拒绝他后答应了他，虽然说有演戏的成分，但是也说为了景睿，可以在一起。现在却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你后悔了吗？后悔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甘甜抬头看着夜空，一轮明月挂在空中，看着是那样洁白，又是有些清冷，“姐夫，其实我还爱着何子墨，所以才会答应别的男人的追求。虽然现在我知道之前的一切是何子墨的父亲一手策划的，与何子墨无关。但是我也不打算回到何子墨身边。五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
“你是说，你入狱，跟何子墨无关？”捕捉到甘甜话语里的信息，季霏凡有些吃惊。
想起了还没有告诉季霏凡这事，甘甜点点头，将事情说了出来。
季霏凡略有些惊讶：“难怪。”
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季霏凡跟何子墨偶尔会见过几面。只是出于两家的关系，季霏凡没有主动打过招呼。
一次看见何子墨挽着季琴，出行一个竣工典礼。季霏凡故意上前谈及甘甜，何子墨却是一副淡漠的样子，甚至说道，她自己的选择，我能怎样。
因为这话，随季霏凡一起前去的甘欣差点当场发作，被季霏凡拉开。
那时，季霏凡就觉得哪儿有些奇怪，现在听甘甜这样一说，倒是明白。何家人告诉何子墨，是甘甜自己离开的，这才让何子墨有了那样的反应。
而甘欣一直认为是何子墨无情无义，误会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所以，即便是知道当初的事是他父亲所为，与他无关，你还是不愿意原谅他？”季霏凡思索道，“甘欣不在这，甘甜，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天你跟何子墨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声明。如果他爱的是你，为什么会扯到另外一个女人。”
季霏凡的话语顿住，脸上的诧异之色越来越浓：“甘甜，事情不会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你现在疏远何子墨，也是他的意思？”
“姐夫，你只猜对了一般。”甘甜轻声说着，“不是何子墨要我疏远他，而是我真的不打算回到他身边。他现在爱怎么折腾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他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你真的要这样绝情？”
甘甜看着季霏凡，说道：“姐夫，你跟何子墨是统一战线的吗？怎么替他说话。还是说，你想把我推到水深火热之中。”
季霏凡将怀里的甘小黑换了一个姿势抱着：“何子墨既然这样做了，摆明了他是不会放弃你。一旦他解决了他那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甘甜垂下眼眸，紧紧地抿着唇。半响，才说道：“不会那么轻易就能解决的。他的爸爸不会要他妥协的。”
“是不会，还会采用各种手段。就像当初他对你那样。甘甜，我大概明白何子墨为什么会这样做。只要你跟何子墨的关系不被发现，你就不会有麻烦。暂时，我想何子墨也不会去找你。”季霏凡笑笑，“那个许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姐夫，何子墨会和家里妥协的。”顿了顿，甘甜说道，“姐夫，以后我的生活里不会有何子墨，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提到他。”
“好，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正如季霏凡说的那样，何子墨没有来骚扰过她。
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外面，不像之前还有甘欣帮忙，是不太容易。只是虽然累，甘甜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邻居是个60多岁的老太太，没事喜欢和甘甜拉拉呱，还会讲故事给甘小黑听。对甘甜一个人单身，却带着孩子，老太太没有多问什么。
偶尔，老太太还会交甘甜一些简单的烧菜方法。
以前甘甜觉得做菜很难，现在被逼上梁山了，倒也是觉得事情不是那样难了。
开园那天，沈安逸前来帮忙，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很有书生气息。
经介绍，他便是乔娜娜的弟弟，乔印先。和乔娜娜一样，他也是海归，主攻英语语言学方面，博士学位。现在回国后，在一所大学任职。恰好今天没课，便过来帮乔娜娜的忙。
甘甜客套地和乔印先打了下招呼，便开始忙碌起来。
趁着休息的时候，甘甜私下里问乔安娜：“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学生？”
乔娜娜说道：“都是这个幼儿园的，在我买下这个幼儿园之前，这个本来是一个单位的附属幼儿园。现在那家单位把这个幼儿园推向了社会，我就买下来了，然后重新装修了下。之前的孩子，我和他们家长说了，愿意转去其他幼儿园的也行，或者在家呆上一段时间，等到开园再回来也可以。大部分的人家住在这附近，很多孩子还是回来了。”
瞅了甘甜一眼，乔娜娜又继续说道：“今天看你似乎状态不错，那天见你似乎有心事。”
“是有点。”
“听说你是因为伤了人才入狱的。”
乔娜娜的声音有些犀利，甘甜心里有些不舒服，却是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刺伤了一个人。这些事，我不想再提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乔娜娜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在监狱里的都不是好人，只是你给我的感觉不是那样。”
甘甜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整天忙下来，甘甜的嗓子有些哑了。和乔娜娜告了别，想起还要去接甘小黑，甘甜匆匆忙忙地跑向公交车站。
到了站台，甘甜接到季霏凡的电话，说已经把甘小黑送到了楼下。
“不如要景睿转到这儿的幼儿园，你也方便。”看着甘甜拉过甘小黑道谢，季霏凡提议道，“你姐姐不放心你，要我每天接景睿。只要我不出差，我一定会把景睿安全送到。”
“还是要他留在那边吧。”不知道为什么，甘甜觉得还是要别的人来教甘小黑比较好，“姐夫，其实你不必那样麻烦的，我自己去接也可以。”
“没事，整天面对电脑、图纸也闷得慌。就当出来透透气。”季霏凡笑道，“你姐姐让我带一句话给你，累了，就回去。”
“嗯。”
几天下来，甘甜倒也是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何子墨没有来找她，她也没有刻意地去打探何子墨的事。倒是秦峰，隔三差五地会打她的电话，问她现在怎样，住哪，甚至约她一起出去。这些，甘甜都给一一回绝了。
这天，甘甜上了楼，发现隔壁的门敞开着，几个人进进出出。
隔壁的老太太站在门口，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容与老太太有几分相似。
看见甘甜，老太太笑道：“甘甜啊，你回来了。这是我儿子，在美国定居，他这次回来，准备接我去那安度晚年。真舍不得离开这儿。”
看着一脸开心的老太太，甘甜说道：“那样也好啊，也有人照顾你了。”
“我身子骨硬朗的很，哪需要人照顾。”老太太笑呵呵的，“不过，我还是真想念我那小孙女。”
“妈，很快你就会看到的。”年轻小伙子说道，看向甘甜，“谢谢你这一阵子照顾我妈妈。”
甘甜笑笑，没有说什么。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家，甘甜心里有些羡慕，要是她的父母还在的话，那有多好。
老太太搬走后没几天，隔壁又有了动静。本以为是老太太改变了主意，只是听搬家的工人说，是有房客租了这套房子。人还未到，先把东西送了过来。
对这个新邻居，甘甜没有怎么在意。而且隔壁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似乎没有人入住的迹象。
秦峰还是会锲而不舍地打电话过来，都是被甘甜委婉地拒绝了。
关于何子墨，甘甜没有可以留心过，也不想留意他的动向。直到有一天，在幼儿园课间休息的时候，甘甜刚刚喝了一口水，听见乔娜娜说道：“这还真的是分了。”
“什么？”
晃了晃手上的报纸，乔娜娜说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很火的八卦。何氏集团的总裁拒绝娶家里安排的未婚妻，要和一个酒女好上。你看，还有他们的亲密照片。”
甘甜神色淡漠，抿了一口水：“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竟然不八卦。”乔娜娜瞪大了眼睛，“这样一出八点档的狗血大剧，你不好奇吗？”
“那是别人的事，我们瞎操心干什么。”甘甜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想必是沈安逸没有告诉乔娜娜过多关于她的事，不然，倘若乔娜娜知道甘甜是狗血剧男主的前任，不知道又会追问什么。
乔娜娜想了想，说道：“也是。不过嫁到豪门也真够累的。婚不由己。像这位未来的何太太这样的，也真是悲哀。你看，你看，这位总裁还说，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在五年前他就爱上了。他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五年前的错误。媒体敢这样说，想必是这位何先生的意思。不然，哪家报纸敢这样乱报道。”
甘甜心中一顿，心里有些慌乱。如果媒体真的去扒五年前的事，会把她也给牵扯进去。
故作镇定的，甘甜说道：“五年前？他五年前只有过一个女人吗？”
“看样子是，”乔娜娜点点头，将文章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报道上没有提到五年前还有别的女人，嗯，没有。”
“什么都没有吗？”
“是啊。”乔娜娜的目光从报纸上收回，看向甘甜，“看样子你也很感兴趣，不是说不感兴趣的吗？”
甘甜灿灿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甘甜猜到，媒体的报道一定是在何子墨的授意下写的，只有他和许婷的事，却没有提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怎么想，甘甜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再次看见何子墨，是在超市里。甘小黑想要喝酸奶，家里没有了。恰好楼下有个小型超市，甘甜拿了钱包匆匆地下了楼。
在冷冻区转悠的时候，甘甜看见何子墨拉着许婷也在超市里。
何子墨目前住的香溢紫郡离这儿有些距离饿，在超市里遇见他，甘甜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碰巧。见何子墨和许婷交谈得那样开心，甘甜心里泛酸。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五年前那样。
想起许婷说的那些话，何子墨其实喜欢的人不是许婷，而是她。甘甜觉得有些讽刺。如果没有这五年，她知道这事，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们之间，明显是不可能。何子墨要胡闹，那是他的事。她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且，甘甜不相信何子墨会拗过何闫。
拿了一板酸奶，甘甜低下头，装作没看见何子墨一般，匆匆地走向柜台。
付了款，甘甜疾步走向门口。回去的路上，甘甜不知道是不是她多虑了，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一般。
小区的路灯坏了几盏，物业还没有来得及修。道路两旁种着梧桐树，白日里走在道路上并没有觉得什么，晚上没有路灯在这儿走着，尤其是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甘甜心里有些恐慌。
不敢回头去看，甘甜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眼看着就要接近所住的那栋楼了，只要进去关上楼道口的那扇门，就会稍微安心点。
忽然间，有人从后面拉住了甘甜的手腕，在甘甜喊出声音之前，那人一把捂住了甘甜的唇。迅速地松开握住甘甜手腕的手，伸到前面，紧紧地将甘甜搂在怀里。
之前听过的各种可怕的事情在甘甜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甘甜心里有些害怕。想和那人交谈，又说不出一句话。身子依靠在那人的胸膛上，想要挣扎，却是被楼的更紧。
甘甜穿着一个白色的小背心，外面套着一件桃红色的针织衫。感到那人自身后轻轻含住她的耳垂，甘甜打了一个寒颤。而那人的手，也开始不规则起来。隔着衣服，可以感到那人掌心的灼热。
遭人劫色了？这是甘甜的第一个想法。心里慌乱不已的时候，甘甜身子忽然被转了过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唇已经覆盖上了她的，轻易地就攻破了她的防线，汲取着她的一切。
如果说之前不知道是谁，现在就算没有路灯，加上天黑，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但是被吻住的时候，那熟悉的感觉告诉了甘甜，眼前的人是谁。
甘甜之前悬着的心慢慢放下，随即又有些气恼。想要去咬何子墨，只是何子墨似乎察觉了一般，在甘甜有所动作之前，放开了甘甜。不消一会，又是亲吻上去。
来来回回几次，这才放开甘甜。揉了揉甘甜的头发，将甘甜揽入到怀里。
“想控制住不来见你，可是总是忍不住。”
甘甜的心狂跳不已，使劲地推开何子墨，后退了几步。黑暗中，甘甜看不清何子墨此刻的神情。
剧烈地呼吸着，甘甜试着平息气息：“何子墨，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玩下去了。你要伤害几个女人才肯罢休？”
何子墨低低地笑了：“你认为，我在伤害你？”
“不仅是我，”甘甜说道，“何子墨，你干什么还要纠结五年前的事，误会就是误会了，错过就是错过了。我不怪你了，但是我也不想嫁给你。你们何家，我高攀不起，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何子墨声音低沉，“所以我在找解决的方法。”
甘甜冷笑：“解决的方法？你所谓的解决方法，就是拉着许婷陪你演一出戏？你有没有考虑过许婷的感受！”
“她不会有什么感受，而且，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倒是你，让人不放心。”
“那季琴呢？她和你在一起五年了，你这样要她怎么办！”
何子墨轻笑：“你还关心她？甘甜，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大度了。她要是愿意主动退出，那么大家都好说话。要是她不愿意，那样只有继续闹下去。”
“你要是不想娶她，当初就不要答应。”
“不娶？”何子墨声音里带着讥讽的意味，“不娶她，难道我要等着又一次被设计和她上床，生了孩子，凑合成一个家庭？我能躲过一次，不代表我每次都能躲过。再说，真的要是娶了她，我也不会同她去领结婚证，到头来，还是离婚。答应娶她，本来就是为了等你回来。现在你回来了，也没必要再进行那一步。”
虽然早就知道了何子墨这一做法的目的，但是亲耳听何子墨说出，甘甜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何子墨，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你别和你爸爸争，可以吗？一旦失去暴露，你还想再害我一次吗！”
“你就这样不相信我？”何子墨有些失望，“甘甜，这次见面后，我不能总是来找你，要是真被人看见了，真会给你带来麻烦。”
“你以为我想看见你。”甘甜冷嘲道。
话音落下，甘甜想到了什么：“何子墨，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何子墨唇角上扬：“自从把你弄丢之后，我就发誓，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让甘甜感到多感动，冷冷的，甘甜质问道：“你跟踪我！”
何子墨摇摇头：“别说的我好像是跟踪狂一样。这条路这么黑，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甘甜一口回绝，“我到了，何子墨，停止你的这个无聊的游戏。娶了季琴，好好地过你的日子。”
目送着甘甜逃一般地跑进了楼道，听着那“哐当”一声重重地铁门关上的声音，何子墨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拳紧。
没有急着离开，何子墨拿出一根香烟，点燃。黑暗中，只看见一束蓝色的火苗腾起，隐去，随即看见一个黄色的亮点随着男人的动作起伏。
待香烟快吸完的时候，何子墨将烟头扔到了地上，抬脚踩了上去，狠狠地碾着，开口说道：“偷看了那么久，还不出来吗？”
几秒钟后，一棵树后走出一个男人：“何子墨，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你跟着甘甜的时候。”何子墨转过身子，抱着双臂，盯着秦峰，“如果我没有出现，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何子墨！”秦峰上前，一把揪住何子墨的衣领，“你对甘甜都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拍开秦峰的手，何子墨冷笑：“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秦峰，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把我的话带给甘甜，不然她现在还会为了气我躲我跟着你。她对你，什么感觉都没有，你不知道吗？”
何子墨的话仿佛是当头一棒，打在秦峰的心上。
“何子墨，是你用卑鄙的手段留下甘甜，她要是跟我一起出国，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可是她没有。”何子墨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秦峰，你自己说过的，强扭的瓜不甜。”
“现在媒体的报道，是你故意的？”狠狠地瞪着何子墨，秦峰讥讽道，“借助一个女人才能取消婚约，何子墨，你的能耐可真大啊！”
“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何必在意森马手段。”何子墨淡淡说道，“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所做的，不是为了真的娶许婷。”
“我了解你。之前你就拿许婷当幌子，试探甘甜，骗取了她的第一次。何子墨，甘甜一直以为是她冲动，失去了第一次。实际，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哦？”何子墨挑眉，“看来你功课做的很足，对我很了解。可是，那是你这样认为的，我不承认。你又能怎么办。”
“你会后悔的。”秦峰冷声说道，“甘甜跟着我，会比跟着你过得好。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你不仅毁了她的五年，你还要毁她一辈子。何子墨，甘甜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很不喜欢听见秦峰这样的话语，何子墨皱眉：“秦峰，我早就说过，不会把甘甜让给你。我也不怕你跟甘甜说什么。我劝你现在放弃追求甘甜的想法，你不会赢的。”
秦峰狂笑几声，恶狠狠地说道：“就算我不会赢，我也不会输！”
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晚上听起来是那样清晰。
何子墨敏锐地从秦峰的话里感觉到了什么，警告道：“秦峰，话我说在前面，如果你敢做出什么伤害甘甜的事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论伤害，有谁比得上你，比得上你们何家。一个女孩子的五年在监狱里度过，还是拜你们何家所赐。她要是没有遇见你，会过得比现在好的多。”
“可是，她没有选择你。”何子墨走上前，用力地捏住秦峰的肩膀，“不要和我争，你是争不过我的。”
松手，何子墨大步朝前走去。
秦峰站在那儿，手握的紧紧的，骨头咯吱作响。抬眼看了一眼甘甜所在的楼层，秦峰拨通了甘甜的号码，不似刚刚跟何子墨说话时的严，语气温柔：“甘甜，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在哪吗？还是不愿意，我们和好吗？”
甘甜接到电话时，刚刚把酸奶打开，取出一盒，插上吸管，递给甘小黑。
站在窗边，甘甜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甘甜盯着印在玻璃上她的声音，声音虽小却很坚定：“秦峰，对不起。”
秦峰眼里流露出失望之色，淡淡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希望你不要后悔现在做出的决定。”
挂断了电话，秦峰握紧了手机，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何子墨回到超市门口的时候，看见等在那儿的许婷，走了过去，说道：“回去吧。”
许婷挽住何子墨的手臂，做出一副亲昵状：“亲爱的，回哪啊？去我那还是去你家？”
被何子墨一瞪，许婷耸耸肩，放开了何子墨：“开开玩笑都不可以吗？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觉得那个女孩很像以前的我，我才不会帮你们。”
“像你？”
听出了何子墨话语里的狐疑之色，许婷点点头，说道：“她就像没有被污染的我，就算经历了牢狱之灾，我觉得她还是五年前的她。何子墨，我早已经不是单纯的我，而她不是。不过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找我陪你演这样一出戏。”
“你后悔了？”
“不。”许婷摇头，“当初我因为身份问题，被他家排斥。我那时什么都不敢争取，现在，就当你家是他家，大闹一番以泄心头只恨，倒也是不错。不过，你打算保护她到什么时候？以后的路，她要自己走。”
“先过了眼前的这关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自从那次遇到何子墨，被何子墨强吻之后，甘甜觉得她总是会偶然遇到何子墨。比如菜市场里，公交车上。虽然每一次遇见，何子墨都没有和她打招呼，但是每一次衍射呢的接触，甘甜都能感到何子墨那炙热的目光。
几次下来，甘甜有些招架不住。一次在公交车上，甘甜被挤得跟何子墨紧紧挨在一起。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甘甜有些尴尬。
压低了声音，甘甜说道：“何子墨，你是不是闲的无聊。”
何子墨戴着一副墨镜，借着公交车的晃动，压在甘甜身上，也是低声说道：“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你约会，怕给你惹来麻烦，只能这样解解相思之苦。以前是你追我，现在换我追你，不好吗？”
索性，甘甜没有回答。她要是愿意跟他重归于好，她早就答应了，何必等到现在。
有时，甘甜有些怀疑，何子墨是不是戏演过头了，至今，何闫没有来找过她。倒是何子衿，一次季霏凡有事，甘甜去接甘小黑时遇到了何子衿，何子衿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悦。
“甘甜，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别再让子墨胡闹了。”
甘甜感到可笑，明明一切是何子墨策划的，好像她也参与了一般。
甘甜再次去找许婷，是在见到何子衿的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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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和许婷的那一番对话，甘甜知道事实并非像报道那般，只是说出来，甘欣又会不放心地问这问那。
摇了摇头，甘甜说道：“那天我不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甘欣眯着眼睛看着甘甜：“你没有骗我？”
甘甜目光微微闪烁，故作镇定道：“没有。”
甘欣显然是有些不相信，想要追问什么，想了想，甘欣忍住没有问，只是说道：“听你的意思，你要和秦峰分手，而且也不会跟何子墨和好？你不会是打着这个幌子偷偷地跟何子墨约会？”
“姐，不会的。”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之前你是怎么说的，这几天你竟然主动跑到人家身边！”伸手敲了一下甘甜的额头，甘欣气恼，“你不会又把自己奉献出去了？甘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知不知道。”
“他——”甘甜欲言又止，轻咬了下唇，点点头，“知道了。”
“你和秦峰，发生不愉快了吗？”见过秦峰几次，甘欣对秦峰还算满意，何况他对甘甜也有那层意思。
如果说是因为何子墨的原因才分手，甘甜觉得她会被甘欣说死，微微思索了一下，甘甜说道：“我对他，没有感觉，他是追的我很紧，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更不想耽误了他。”
甘欣微微蹙眉，显然对甘甜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感情又不是生来就有，慢慢培养出来的。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甘甜，万一后面遇到的更不合适，那你怎么办？”
“姐，你不要说的我一定要嫁出去，我有景睿，大不了以后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他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考虑其它的。对了，姐，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笔钱，我想去租套房子。今天遇到了监狱长，他妻子开了一家幼儿园，需要双语老师，她已经答应让我去了。”
“你要搬出去？”甘欣脸上露出狐疑之色，“你该不会是为了方便见何子墨，才搬出去的？”
挽住了甘欣的手臂，甘甜说道：“姐，你想哪去了，我是为了方便上班。再说了，我在家里，还是会打扰你和姐夫的二人世界。”
“那，景睿呢？”
“我也想把他带出来。”
对甘甜这个想法，甘欣很不赞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实在是太累。
“就在家里住着不好吗？景睿我可以帮你带，你的负担也轻一些。”‘
甘甜摇了摇头：“姐，我想换一种生活。”
在甘甜眼中，甘欣看到了一丝期待的色彩，自从甘甜出来后，甘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甘甜。虽然不放心，但是甘甜要是可以振作起来，甘欣倒也是乐意。
“房子的事，交给你姐夫去办。”
季霏凡的办事效率倒也是快，上午和他说的，下午就有了音讯。
六点多的时候，季霏凡打来电话，让甘甜前去看房。
小区位于幼儿园附近的小区里，小高层六楼，两室一厅的。房东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经季霏凡介绍，是他的同事，因为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这一套就闲置在那里。
碰巧听说季霏凡要找房子，还是市委附近，便向季霏凡提供了资源。
房子被精装修过，因为房东刚刚搬走，屋子里的家具还是干干净净的。屋子里家电齐全，淋浴器是用天然气的。
对这个地方，甘甜没什么挑刺。到底甘欣还是在照顾她，如果是她自己租，八成会去找价格便宜、与人合租的毛坯房。
“物业费他会帮你交，至于水电费——”
“我自己交就可以了。”打断了季霏凡的话，甘甜说道，“不能总是麻烦你们。”
“怎么会麻烦呢，你要是过得不好，甘欣不给我好脸色看，我的福利也会少不少。”
闻言，甘甜轻轻地笑了。想起了什么，甘甜看着季霏凡，止住了笑意：“姐夫，你很喜欢孩子吗？”
“怎么这样说？”
“听说姐姐，有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你又经常出差，我总觉得，你是在故意躲避。”
听甘甜这样说，季霏凡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伤心：“在你心中，姐夫我是那样不堪。只不过最近工作忙了些，你就这样看我。”
“不是，”甘甜慌忙说道，“是，是有人这样说的。”
瞅着甘甜，季霏凡说道：“是何子墨这样说的吧，他说，你要是敢不服我，我就让你姐姐不好过。”
看着季霏凡惟妙惟肖地学着何子墨的语气，甘甜心中的慌乱倒也是散去了。
“姐夫，你怎么知道的？”
季霏凡抱起了双臂，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个老方法，我早就用过了。你知道你姐一直看我不顺眼，后来为什么答应我？”
“不是被你感动了？”
“非也，非也。”季霏凡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我说，你不答应我，我就祸害你妹妹去，让她怀上孩子，然后告诉她，她只是替身。”
甘甜错愕地看着季霏凡：“姐夫，你真这样说过？”
季霏凡点点头：“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关系到她亲近的人，她才会考虑。只是，我这话没说几天，有人找到了我。他说，玩笑话可以说说，我要是真那样做了，有我好看的。甘甜，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谁？”
“何子墨。我至今还记得他那时的样子，明明年龄差不多，他给人一种很深沉的感觉。而且提到你时，他的目光很温柔。”
听着季霏凡说的，甘甜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姐夫，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在我面前提到他。”
“提到他怎么了？”季霏凡故作不解，“你不是决定放开了，既然放开了，他就是路人甲。提到他就当是空气。你要是做不到这个，那就是你没有放开。”
甘甜心里有些烦躁，刚刚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此刻灰飞烟灭了。但是正如季霏凡所说的那样，她心里没有放下，才会这样放不开。
季霏凡收起了脸上玩味的色彩，拍了拍甘甜的肩膀：“换个地方能不能改变心情，不是在于环境，是你自己。”
很快，季霏凡又笑嘻嘻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扫兴的话题了。为了庆祝乔迁之喜，说吧，晚上去哪吃，我请客。”
甘甜想到了什么：“姐夫，我好像记得姐姐和你正式交往，是在你连续一周请我吃饭，有一次还把我灌醉了。”
“我可没对你有所企图。”季霏凡忙着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那次喝酒，是你自己心情不好，一个人灌下一大瓶白兰地。”
甘甜的神色渐渐变得黯淡，以前她酗酒的原因只有一个。
似乎是察觉出了气氛的沉闷，积极霏凡打趣道：“提以前的事做什么，甘甜，既然决定好了，就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
季霏凡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但是遇到事情他有条不紊，做起事情来瞻前顾后，考虑的清清楚楚。
“姐夫，姐姐有没有经常被你算计？”
“我有那么坏吗？”季霏凡长叹一口气，“要说算计，最大的算计是，她成了我老婆。”
甘小黑迷上了牛排，晚上定下的餐厅是一家西式餐厅。
甘小黑爬上了座椅，做好，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拿着叉子，刚想去敲碟子，被甘欣一记目光扫去，蔫了下去。
甘甜帮着甘小黑戴好围巾，听见甘欣说道：“甘甜，你要搬出去住，我也不拦着你，但是，孩子可不要惯坏了，有些毛病，一旦养成，就改不了了。你一个人，做饭可以吗，实在不行还是搬回来算了。”
倒了一杯红酒在甘欣酒杯里，季霏凡笑眯眯地说道：“甘甜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把她当成长不大的孩子看待。”
瞪了季霏凡一眼，甘欣哼道：“你没有妹妹才会这样说，大伯大婶又不在了，她现在能依靠的长辈只有我，我不关心她，谁关心她去。”
举起酒杯，季霏凡递到甘欣面前：“是是，该关心。不过，你也应该放手，她有自己的想法。”
接过酒杯，甘欣抿了一口，忽然间说道：“你们设计院是不是有新分来的大学生，你留意一下。”
季霏凡慌忙说道：“我对小妹妹，不敢兴趣。”
伸手掐了季霏凡的胳膊一下，甘欣说道：“谁让你留意女的了。我是要你帮甘甜留意，年龄大一点的，怕都结婚了。小一点就小一点，无所谓了。”
季霏凡点点头：“好，不过你这个红娘是不是也要问甘甜愿不愿意。甘甜，你说呢？”
甘甜刚刚回复完一条短信，听季霏凡问她，淡淡说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不想现在随随便便嫁一个男人。等时机到了再说。”
“甘甜！”
甘欣想要说什么，被季霏凡一把按住手，摇了摇头，制止了甘欣的话语。
“那，甘甜，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时机？”
“至少要有自己的事业，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就像姐姐一样，离开了姐夫也能生活。而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季霏凡咳嗽了几声：“甘甜，你说话要注意下，我可没有离婚的打算。”
甘欣冷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有这个胆子，那也无所谓，反正就像甘甜说的，我离开你，还是可以活的滋润。”
“是是，我相信老婆有那个本事，能不能不再说这个哀伤的话题。”
甘小黑双手捧着脸颊看着季霏凡，眨了眨眼睛，说道：“姨夫，我老冷。”
“发烧了吗？”季霏凡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孩子，要萌点才可爱，太老成了没人爱。”
“我不萌吗？”甘小黑嘟起了嘴，“一个老男人和我一个小孩子讨论萌，羞不羞。”
季霏凡语塞，看向甘甜：“你家儿子，一点都不可爱。”
甘欣揪住季霏凡的耳朵：“再不可爱，也比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可爱。”
握住甘欣的手，季霏凡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人家甘甜还在这儿，别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啊，会被骂的。”
瞥了季霏凡一眼，甘欣踢了季霏凡一脚。
“甘欣，你也别把你妹妹当小孩看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的路，要她自己走。我们在适当的时候，扶她一把就可以了。”揉了揉疼痛的小腿肚子，季霏凡说道。
甘欣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头：“你们是事先商量好的吧。甘甜，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还有，你个人的问题，记得处理好。”
“嗯。”
租的屋子卫生还没有打扫好，甘甜准备第二天去打扫，晚上还是住在甘欣那里。
吃完饭回去，甘欣在小区门口下车去了药方，季霏凡要去地下车库停车，甘甜抱着已经睡着的甘小黑在车库入口处下了车。
孩子不记事，之前看到甘甜，除了生气她好几天不来个电话，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也是忘记了礼物的事。
抱着甘小黑走路有些吃力，甘甜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一个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甘甜脚步僵硬在那儿，缓缓转身，看着一脸疲倦，头发乱糟糟的秦峰，笑道：“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改签了。”秦峰的声音如同他此刻的神情一般，疲倦不堪，“甘甜，发生了什么，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的？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就应该让你和我一起去。”
甘甜有些歉意地看着秦峰：“对不起，兜兜转转地这么久，我还是没法答应你。之前是我太过于优柔寡断，让你产生了希望。秦峰，我想过了，我不想再那样，所以，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我可以等你，我们可以交往。”秦峰的语气有些急促，拿起了手中的袋子，“我还给你和景睿带了礼物。甘甜，是不是何子墨对你做了什么？”
甘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是我自己想通了。对不起，秦峰。”
“真的不能再继续相处下去吗？”
秦峰看着甘甜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之色，声音里也是满是恳求。一个男人这样低声下气地求她，甘甜有些于心不忍，只是感情从来就不是施舍，之前她犯过一次错误，现在她不想让错误继续下去。
“秦峰，会有更好的人适合你。”
“甘甜。”
“是男人，就要有点骨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甘甜身边站住。季霏凡抱过甘甜怀里的甘小黑，对着秦峰点点头：“秦先生，没缘做亲戚，真是抱歉。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死缠烂打，甘甜不是甘欣，你也不是我，所以还是趁早放手比较好。之前你对我家甘甜的照顾，我很感激，只是甘甜不愿意，我们也不想逼她。对了，秦先生总不至于因爱生恨，做出骇人之事？”
秦峰自嘲道：“骇人的事？我还没变态到那个地步。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甘甜会忽然改变主意。”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甘甜，我听说，何子墨要和季琴接触婚约，还听说她和一个叫许婷的女人好上了。这个，是不是你改变主意的原因？”秦峰猜测着，“他这个决定要你伤心了？因为何子墨第一个女人是许婷？”
甘甜轻轻笑道：“秦峰，你不要乱猜了。如果我对你真的有感觉，就不会因为何子墨生病了，留下来去照顾他而不跟你去，更不会辞职。对了，那份辞职报告，我已经给了廖经理，希望你可以签字。”
秦峰的神色有些落寞，低喃道：“我知道，我终究是比不上他。”
“秦峰，虽然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是我还是不想草率地就决定。不是谁比的上谁的事，我不会选择你，也不会选择何子墨。”
秦峰还想再说什么，被季霏凡打断了：“秦峰，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再让甘甜为难了。”
秦峰神情落寞，看向甘甜：“你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甘甜摇摇头：“不会后悔。”
“那你现在，在哪上班？”
“教小孩子英语，也算是做了本行。秦峰，你会遇到一个更适合你的。”
走了几步，甘甜回头看去，秦峰还是站在那儿。他的身影被路灯拉的很长，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寂。
“姐夫，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在拒绝他后答应了他，虽然说有演戏的成分，但是也说为了景睿，可以在一起。现在却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你后悔了吗？后悔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甘甜抬头看着夜空，一轮明月挂在空中，看着是那样洁白，又是有些清冷，“姐夫，其实我还爱着何子墨，所以才会答应别的男人的追求。虽然现在我知道之前的一切是何子墨的父亲一手策划的，与何子墨无关。但是我也不打算回到何子墨身边。五年了，早已经物是人非。”
“你是说，你入狱，跟何子墨无关？”捕捉到甘甜话语里的信息，季霏凡有些吃惊。
想起了还没有告诉季霏凡这事，甘甜点点头，将事情说了出来。
季霏凡略有些惊讶：“难怪。”
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季霏凡跟何子墨偶尔会见过几面。只是出于两家的关系，季霏凡没有主动打过招呼。
一次看见何子墨挽着季琴，出行一个竣工典礼。季霏凡故意上前谈及甘甜，何子墨却是一副淡漠的样子，甚至说道，她自己的选择，我能怎样。
因为这话，随季霏凡一起前去的甘欣差点当场发作，被季霏凡拉开。
那时，季霏凡就觉得哪儿有些奇怪，现在听甘甜这样一说，倒是明白。何家人告诉何子墨，是甘甜自己离开的，这才让何子墨有了那样的反应。
而甘欣一直认为是何子墨无情无义，误会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所以，即便是知道当初的事是他父亲所为，与他无关，你还是不愿意原谅他？”季霏凡思索道，“甘欣不在这，甘甜，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天你跟何子墨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声明。如果他爱的是你，为什么会扯到另外一个女人。”
季霏凡的话语顿住，脸上的诧异之色越来越浓：“甘甜，事情不会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你现在疏远何子墨，也是他的意思？”
“姐夫，你只猜对了一般。”甘甜轻声说着，“不是何子墨要我疏远他，而是我真的不打算回到他身边。他现在爱怎么折腾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他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你真的要这样绝情？”
甘甜看着季霏凡，说道：“姐夫，你跟何子墨是统一战线的吗？怎么替他说话。还是说，你想把我推到水深火热之中。”
季霏凡将怀里的甘小黑换了一个姿势抱着：“何子墨既然这样做了，摆明了他是不会放弃你。一旦他解决了他那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甘甜垂下眼眸，紧紧地抿着唇。半响，才说道：“不会那么轻易就能解决的。他的爸爸不会要他妥协的。”
“是不会，还会采用各种手段。就像当初他对你那样。甘甜，我大概明白何子墨为什么会这样做。只要你跟何子墨的关系不被发现，你就不会有麻烦。暂时，我想何子墨也不会去找你。”季霏凡笑笑，“那个许婷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姐夫，何子墨会和家里妥协的。”顿了顿，甘甜说道，“姐夫，以后我的生活里不会有何子墨，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提到他。”
“好，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正如季霏凡说的那样，何子墨没有来骚扰过她。
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外面，不像之前还有甘欣帮忙，是不太容易。只是虽然累，甘甜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邻居是个60多岁的老太太，没事喜欢和甘甜拉拉呱，还会讲故事给甘小黑听。对甘甜一个人单身，却带着孩子，老太太没有多问什么。
偶尔，老太太还会交甘甜一些简单的烧菜方法。
以前甘甜觉得做菜很难，现在被逼上梁山了，倒也是觉得事情不是那样难了。
开园那天，沈安逸前来帮忙，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很有书生气息。
经介绍，他便是乔娜娜的弟弟，乔印先。和乔娜娜一样，他也是海归，主攻英语语言学方面，博士学位。现在回国后，在一所大学任职。恰好今天没课，便过来帮乔娜娜的忙。
甘甜客套地和乔印先打了下招呼，便开始忙碌起来。
趁着休息的时候，甘甜私下里问乔安娜：“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学生？”
乔娜娜说道：“都是这个幼儿园的，在我买下这个幼儿园之前，这个本来是一个单位的附属幼儿园。现在那家单位把这个幼儿园推向了社会，我就买下来了，然后重新装修了下。之前的孩子，我和他们家长说了，愿意转去其他幼儿园的也行，或者在家呆上一段时间，等到开园再回来也可以。大部分的人家住在这附近，很多孩子还是回来了。”
瞅了甘甜一眼，乔娜娜又继续说道：“今天看你似乎状态不错，那天见你似乎有心事。”
“是有点。”
“听说你是因为伤了人才入狱的。”
乔娜娜的声音有些犀利，甘甜心里有些不舒服，却是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刺伤了一个人。这些事，我不想再提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乔娜娜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在监狱里的都不是好人，只是你给我的感觉不是那样。”
甘甜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一整天忙下来，甘甜的嗓子有些哑了。和乔娜娜告了别，想起还要去接甘小黑，甘甜匆匆忙忙地跑向公交车站。
到了站台，甘甜接到季霏凡的电话，说已经把甘小黑送到了楼下。
“不如要景睿转到这儿的幼儿园，你也方便。”看着甘甜拉过甘小黑道谢，季霏凡提议道，“你姐姐不放心你，要我每天接景睿。只要我不出差，我一定会把景睿安全送到。”
“还是要他留在那边吧。”不知道为什么，甘甜觉得还是要别的人来教甘小黑比较好，“姐夫，其实你不必那样麻烦的，我自己去接也可以。”
“没事，整天面对电脑、图纸也闷得慌。就当出来透透气。”季霏凡笑道，“你姐姐让我带一句话给你，累了，就回去。”
“嗯。”
几天下来，甘甜倒也是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何子墨没有来找她，她也没有刻意地去打探何子墨的事。倒是秦峰，隔三差五地会打她的电话，问她现在怎样，住哪，甚至约她一起出去。这些，甘甜都给一一回绝了。
这天，甘甜上了楼，发现隔壁的门敞开着，几个人进进出出。
隔壁的老太太站在门口，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容与老太太有几分相似。
看见甘甜，老太太笑道：“甘甜啊，你回来了。这是我儿子，在美国定居，他这次回来，准备接我去那安度晚年。真舍不得离开这儿。”
看着一脸开心的老太太，甘甜说道：“那样也好啊，也有人照顾你了。”
“我身子骨硬朗的很，哪需要人照顾。”老太太笑呵呵的，“不过，我还是真想念我那小孙女。”
“妈，很快你就会看到的。”年轻小伙子说道，看向甘甜，“谢谢你这一阵子照顾我妈妈。”
甘甜笑笑，没有说什么。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家，甘甜心里有些羡慕，要是她的父母还在的话，那有多好。
老太太搬走后没几天，隔壁又有了动静。本以为是老太太改变了主意，只是听搬家的工人说，是有房客租了这套房子。人还未到，先把东西送了过来。
对这个新邻居，甘甜没有怎么在意。而且隔壁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似乎没有人入住的迹象。
秦峰还是会锲而不舍地打电话过来，都是被甘甜委婉地拒绝了。
关于何子墨，甘甜没有可以留心过，也不想留意他的动向。直到有一天，在幼儿园课间休息的时候，甘甜刚刚喝了一口水，听见乔娜娜说道：“这还真的是分了。”
“什么？”
晃了晃手上的报纸，乔娜娜说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很火的八卦。何氏集团的总裁拒绝娶家里安排的未婚妻，要和一个酒女好上。你看，还有他们的亲密照片。”
甘甜神色淡漠，抿了一口水：“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竟然不八卦。”乔娜娜瞪大了眼睛，“这样一出八点档的狗血大剧，你不好奇吗？”
“那是别人的事，我们瞎操心干什么。”甘甜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想必是沈安逸没有告诉乔娜娜过多关于她的事，不然，倘若乔娜娜知道甘甜是狗血剧男主的前任，不知道又会追问什么。
乔娜娜想了想，说道：“也是。不过嫁到豪门也真够累的。婚不由己。像这位未来的何太太这样的，也真是悲哀。你看，你看，这位总裁还说，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在五年前他就爱上了。他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五年前的错误。媒体敢这样说，想必是这位何先生的意思。不然，哪家报纸敢这样乱报道。”
甘甜心中一顿，心里有些慌乱。如果媒体真的去扒五年前的事，会把她也给牵扯进去。
故作镇定的，甘甜说道：“五年前？他五年前只有过一个女人吗？”
“看样子是，”乔娜娜点点头，将文章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报道上没有提到五年前还有别的女人，嗯，没有。”
“什么都没有吗？”
“是啊。”乔娜娜的目光从报纸上收回，看向甘甜，“看样子你也很感兴趣，不是说不感兴趣的吗？”
甘甜灿灿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甘甜猜到，媒体的报道一定是在何子墨的授意下写的，只有他和许婷的事，却没有提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怎么想，甘甜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再次看见何子墨，是在超市里。甘小黑想要喝酸奶，家里没有了。恰好楼下有个小型超市，甘甜拿了钱包匆匆地下了楼。
在冷冻区转悠的时候，甘甜看见何子墨拉着许婷也在超市里。
何子墨目前住的香溢紫郡离这儿有些距离饿，在超市里遇见他，甘甜不知道是偶然还是碰巧。见何子墨和许婷交谈得那样开心，甘甜心里泛酸。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五年前那样。
想起许婷说的那些话，何子墨其实喜欢的人不是许婷，而是她。甘甜觉得有些讽刺。如果没有这五年，她知道这事，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们之间，明显是不可能。何子墨要胡闹，那是他的事。她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且，甘甜不相信何子墨会拗过何闫。
拿了一板酸奶，甘甜低下头，装作没看见何子墨一般，匆匆地走向柜台。
付了款，甘甜疾步走向门口。回去的路上，甘甜不知道是不是她多虑了，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一般。
小区的路灯坏了几盏，物业还没有来得及修。道路两旁种着梧桐树，白日里走在道路上并没有觉得什么，晚上没有路灯在这儿走着，尤其是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甘甜心里有些恐慌。
不敢回头去看，甘甜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眼看着就要接近所住的那栋楼了，只要进去关上楼道口的那扇门，就会稍微安心点。
忽然间，有人从后面拉住了甘甜的手腕，在甘甜喊出声音之前，那人一把捂住了甘甜的唇。迅速地松开握住甘甜手腕的手，伸到前面，紧紧地将甘甜搂在怀里。
之前听过的各种可怕的事情在甘甜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甘甜心里有些害怕。想和那人交谈，又说不出一句话。身子依靠在那人的胸膛上，想要挣扎，却是被楼的更紧。
甘甜穿着一个白色的小背心，外面套着一件桃红色的针织衫。感到那人自身后轻轻含住她的耳垂，甘甜打了一个寒颤。而那人的手，也开始不规则起来。隔着衣服，可以感到那人掌心的灼热。
遭人劫色了？这是甘甜的第一个想法。心里慌乱不已的时候，甘甜身子忽然被转了过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唇已经覆盖上了她的，轻易地就攻破了她的防线，汲取着她的一切。
如果说之前不知道是谁，现在就算没有路灯，加上天黑，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但是被吻住的时候，那熟悉的感觉告诉了甘甜，眼前的人是谁。
甘甜之前悬着的心慢慢放下，随即又有些气恼。想要去咬何子墨，只是何子墨似乎察觉了一般，在甘甜有所动作之前，放开了甘甜。不消一会，又是亲吻上去。
来来回回几次，这才放开甘甜。揉了揉甘甜的头发，将甘甜揽入到怀里。
“想控制住不来见你，可是总是忍不住。”
甘甜的心狂跳不已，使劲地推开何子墨，后退了几步。黑暗中，甘甜看不清何子墨此刻的神情。
剧烈地呼吸着，甘甜试着平息气息：“何子墨，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玩下去了。你要伤害几个女人才肯罢休？”
何子墨低低地笑了：“你认为，我在伤害你？”
“不仅是我，”甘甜说道，“何子墨，你干什么还要纠结五年前的事，误会就是误会了，错过就是错过了。我不怪你了，但是我也不想嫁给你。你们何家，我高攀不起，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何子墨声音低沉，“所以我在找解决的方法。”
甘甜冷笑：“解决的方法？你所谓的解决方法，就是拉着许婷陪你演一出戏？你有没有考虑过许婷的感受！”
“她不会有什么感受，而且，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倒是你，让人不放心。”
“那季琴呢？她和你在一起五年了，你这样要她怎么办！”
何子墨轻笑：“你还关心她？甘甜，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大度了。她要是愿意主动退出，那么大家都好说话。要是她不愿意，那样只有继续闹下去。”
“你要是不想娶她，当初就不要答应。”
“不娶？”何子墨声音里带着讥讽的意味，“不娶她，难道我要等着又一次被设计和她上床，生了孩子，凑合成一个家庭？我能躲过一次，不代表我每次都能躲过。再说，真的要是娶了她，我也不会同她去领结婚证，到头来，还是离婚。答应娶她，本来就是为了等你回来。现在你回来了，也没必要再进行那一步。”
虽然早就知道了何子墨这一做法的目的，但是亲耳听何子墨说出，甘甜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何子墨，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你别和你爸爸争，可以吗？一旦失去暴露，你还想再害我一次吗！”
“你就这样不相信我？”何子墨有些失望，“甘甜，这次见面后，我不能总是来找你，要是真被人看见了，真会给你带来麻烦。”
“你以为我想看见你。”甘甜冷嘲道。
话音落下，甘甜想到了什么：“何子墨，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何子墨唇角上扬：“自从把你弄丢之后，我就发誓，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这样的话语并没有让甘甜感到多感动，冷冷的，甘甜质问道：“你跟踪我！”
何子墨摇摇头：“别说的我好像是跟踪狂一样。这条路这么黑，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甘甜一口回绝，“我到了，何子墨，停止你的这个无聊的游戏。娶了季琴，好好地过你的日子。”
目送着甘甜逃一般地跑进了楼道，听着那“哐当”一声重重地铁门关上的声音，何子墨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拳紧。
没有急着离开，何子墨拿出一根香烟，点燃。黑暗中，只看见一束蓝色的火苗腾起，隐去，随即看见一个黄色的亮点随着男人的动作起伏。
待香烟快吸完的时候，何子墨将烟头扔到了地上，抬脚踩了上去，狠狠地碾着，开口说道：“偷看了那么久，还不出来吗？”
几秒钟后，一棵树后走出一个男人：“何子墨，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你跟着甘甜的时候。”何子墨转过身子，抱着双臂，盯着秦峰，“如果我没有出现，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何子墨！”秦峰上前，一把揪住何子墨的衣领，“你对甘甜都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拍开秦峰的手，何子墨冷笑：“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秦峰，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把我的话带给甘甜，不然她现在还会为了气我躲我跟着你。她对你，什么感觉都没有，你不知道吗？”
何子墨的话仿佛是当头一棒，打在秦峰的心上。
“何子墨，是你用卑鄙的手段留下甘甜，她要是跟我一起出国，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可是她没有。”何子墨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秦峰，你自己说过的，强扭的瓜不甜。”
“现在媒体的报道，是你故意的？”狠狠地瞪着何子墨，秦峰讥讽道，“借助一个女人才能取消婚约，何子墨，你的能耐可真大啊！”
“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何必在意森马手段。”何子墨淡淡说道，“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所做的，不是为了真的娶许婷。”
“我了解你。之前你就拿许婷当幌子，试探甘甜，骗取了她的第一次。何子墨，甘甜一直以为是她冲动，失去了第一次。实际，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哦？”何子墨挑眉，“看来你功课做的很足，对我很了解。可是，那是你这样认为的，我不承认。你又能怎么办。”
“你会后悔的。”秦峰冷声说道，“甘甜跟着我，会比跟着你过得好。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你不仅毁了她的五年，你还要毁她一辈子。何子墨，甘甜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很不喜欢听见秦峰这样的话语，何子墨皱眉：“秦峰，我早就说过，不会把甘甜让给你。我也不怕你跟甘甜说什么。我劝你现在放弃追求甘甜的想法，你不会赢的。”
秦峰狂笑几声，恶狠狠地说道：“就算我不会赢，我也不会输！”
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晚上听起来是那样清晰。
何子墨敏锐地从秦峰的话里感觉到了什么，警告道：“秦峰，话我说在前面，如果你敢做出什么伤害甘甜的事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论伤害，有谁比得上你，比得上你们何家。一个女孩子的五年在监狱里度过，还是拜你们何家所赐。她要是没有遇见你，会过得比现在好的多。”
“可是，她没有选择你。”何子墨走上前，用力地捏住秦峰的肩膀，“不要和我争，你是争不过我的。”
松手，何子墨大步朝前走去。
秦峰站在那儿，手握的紧紧的，骨头咯吱作响。抬眼看了一眼甘甜所在的楼层，秦峰拨通了甘甜的号码，不似刚刚跟何子墨说话时的严，语气温柔：“甘甜，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在哪吗？还是不愿意，我们和好吗？”
甘甜接到电话时，刚刚把酸奶打开，取出一盒，插上吸管，递给甘小黑。
站在窗边，甘甜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甘甜盯着印在玻璃上她的声音，声音虽小却很坚定：“秦峰，对不起。”
秦峰眼里流露出失望之色，淡淡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希望你不要后悔现在做出的决定。”
挂断了电话，秦峰握紧了手机，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何子墨回到超市门口的时候，看见等在那儿的许婷，走了过去，说道：“回去吧。”
许婷挽住何子墨的手臂，做出一副亲昵状：“亲爱的，回哪啊？去我那还是去你家？”
被何子墨一瞪，许婷耸耸肩，放开了何子墨：“开开玩笑都不可以吗？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觉得那个女孩很像以前的我，我才不会帮你们。”
“像你？”
听出了何子墨话语里的狐疑之色，许婷点点头，说道：“她就像没有被污染的我，就算经历了牢狱之灾，我觉得她还是五年前的她。何子墨，我早已经不是单纯的我，而她不是。不过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找我陪你演这样一出戏。”
“你后悔了？”
“不。”许婷摇头，“当初我因为身份问题，被他家排斥。我那时什么都不敢争取，现在，就当你家是他家，大闹一番以泄心头只恨，倒也是不错。不过，你打算保护她到什么时候？以后的路，她要自己走。”
“先过了眼前的这关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自从那次遇到何子墨，被何子墨强吻之后，甘甜觉得她总是会偶然遇到何子墨。比如菜市场里，公交车上。虽然每一次遇见，何子墨都没有和她打招呼，但是每一次衍射呢的接触，甘甜都能感到何子墨那炙热的目光。
几次下来，甘甜有些招架不住。一次在公交车上，甘甜被挤得跟何子墨紧紧挨在一起。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甘甜有些尴尬。
压低了声音，甘甜说道：“何子墨，你是不是闲的无聊。”
何子墨戴着一副墨镜，借着公交车的晃动，压在甘甜身上，也是低声说道：“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你约会，怕给你惹来麻烦，只能这样解解相思之苦。以前是你追我，现在换我追你，不好吗？”
索性，甘甜没有回答。她要是愿意跟他重归于好，她早就答应了，何必等到现在。
有时，甘甜有些怀疑，何子墨是不是戏演过头了，至今，何闫没有来找过她。倒是何子衿，一次季霏凡有事，甘甜去接甘小黑时遇到了何子衿，何子衿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悦。
“甘甜，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别再让子墨胡闹了。”
甘甜感到可笑，明明一切是何子墨策划的，好像她也参与了一般。
甘甜再次去找许婷，是在见到何子衿的隔日。